过程比结果更能激励人
文 | 楼夷
最近一个月，朵拉成了红条狂魔。
每天回到家，她的第一句话不是“今天我得了一张红条”，就是“今天我没得红条”。谈起同学，她总是这样开头：“他/她叫某某，他/她有几张红条”。
她最怕忘带东西或忘写作业。因为这样的话，不仅没有红条，还可能收到白条。那就是世界末日了。
这个红条其实就是一张剪成心形的红色通知书，简单说明小朋友近期在哪些方面表现优秀，并让家长签字。
我问了朵拉，才发现红条的背后，是一个以课堂管理为目标的激励系统，主要用于鼓励按时交作业，坐姿端正，不打闹等种种良好表现。具体如下：
某项表现良好可以得到一分；
积八分可以得到一张红条；
某项表现良好可以得到一个笑脸贴纸或者一个苹果，五个笑脸或苹果可以得到一张红条；
美术课某项表现良好可以得到一个奖杯印章，十个奖杯印章可以得到一张红条；
连续一个月完成英语听读记录或者课堂表现优秀可以获得一张红条；
至于给积分，还是笑脸、苹果贴纸或者印章，不同课的老师有不同的决定。但是这些奖励的终极都指向红条。
红条不仅难得，而且换取不易。每天只有中午，小朋友才可以到老师那里把各种各样的奖励换成红条。
那红条可以带来什么呢？
“贴在教室的墙上，然后按照小组统计红条的数量。哪个组红条多，哪个组就有奖励。”
“没有个人奖吗？”
“没有。”
原来，最终的荣誉属于集体。但获胜的集体又有什么奖励呢？
“不知道。”
所谓重在参与，指的就是这个吧？
尽管根本不知道有什么奖励，但是朵拉极其重视。一周前，她已经凭10张红条成为班上红条最多的女生，和一个男生L并列第一。之后经过激烈的角逐，目前朵拉以12张成为全班红条之冠。
可惜，朵拉所在的组红条总数列第四名，只能看着别的小组获奖。
其实某些课上对表现好的学生是有单项奖励的。比如美术课是发印章的。如果攒到10个印章，除了换成红条，还可以选择其他三种奖励：糖果、橡皮等文具以及和老师合影一张并发到家长群。
之前，我曾经问朵拉，如果攒到10个印章，会选择哪个奖励。她毫不犹豫说要选糖果。
我大赞她实惠。文具是日常消耗品家里已经很多了。与老师合影让家长看到主要是为了满足家长的虚荣心，跟孩子关系不大。相比这两项，糖果才是真正对自己有利的。
事实上，攒到10个印章后，朵拉压根没要糖果，都换成了红条。
如何有效激励孩子，一直是我很感兴趣的话题。
之前和其他爸爸妈妈聊天，听到的全部是家庭内部的激励，而且往往是物质奖励。
最主要的是两类。一类是，以积分换取各种物质奖励，比如做家务或者完成某项学习，最后获得玩具；还有一类是直接给物质奖励，比如考试考好了就奖励出去玩，或者买玩具。
这些我都不是很赞同。
一方面这些出游和玩具，该给的本来就该给，不该给的无论如何也不该给。
比如出游本来就该是生活的一部分，出去玩肯定得带孩子。难道孩子在生活中的这部分表现不好，就必须剥夺他生活中的另一部分乐趣，甚至我们全家都得为此放弃这个乐趣？
二方面，一旦给物质奖励，就必须不断升级，因为人的期望也升级了。一旦下调，奖励本身就变成了打击。
朵拉的红条争夺战更让我坚信，孩子没有那么重视物质奖励，甚至根本不需要奖励。因为在竞争中获胜本身就是奖励。
或者说，他们真正重视的，是在同辈中的归属感和影响力。
尽管目前的红条都是基于课堂纪律而不是学习成绩。但是我相信，只要处于群体中，争取同辈的关注同样会成为孩子学习的动力。
也因此，家庭积分计划因为没有同辈竞争者，很难像学校的机制那么有效。
既然如此，家长在煞费苦心地设计自家的激励计划之余，不妨多考虑如何帮助孩子在同辈中获得认可和归属感，即使是一张红纸条。
所以，虽然在班级家委会中只是啦啦队角色，我总是积极就奖品和奖励建言。除了新型的红条样式，我还提出了各种新型奖品，部分想法来自我和朵拉的讨论。
正如我之前所料，朵拉想要的全部是精神奖励。包括：
1． 做一天小组长。
2． 做一天体委。
3． 放学排队出门的时候举牌一次。
4． 可以选择自己喜欢的座位一天。
5． 和老师合影，合影可以贴在教室墙上或者由老师贴在家长群。
6． 领读一次，或者呆自己的书和同学一起读。或者选择一本书，让老师来读。
7． 作为读书小天使，给幼儿园的小朋友读书一次。
8． 和老师共进午餐一次。
9． 可以请自己的家长到学校参观一个小时。
10． 排队的时候可以排在第一个。
简言之，就是“给点风头就灿烂”。
昨天朵拉终于拿回来了根据我建议设计的新型红条。她还告诉我，因为获得了10多张红条，下周她有两次抽奖机会。
我心中一喜。抽奖这种形式也是我建议的。因为不确定性才能带来惊喜。可是朵拉会抽中哪类奖励呢？
我们都很期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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